源作者:酱婶儿讲故事
怎么知道大林木命缺什么
我干爹是一棵树,我每天上学前都要对他磕个头。
万万没想到,有天他竟开口说话了:「小废物,你等下。」
震惊我全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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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五行缺木,每天上学前都得对一棵树磕头喊爹。
唉,封建迷信害死人。
不过,这头磕着磕着,我也就习惯了。
小时候考差了被父母混合双打,我就跑出门抱着大树哭:「呜呜,还是干爹好。」
我靠着粗壮的树干就好像靠在父亲坚实的臂膀上,安全感拉满。
虽然这个「干爹」不能说话,但是,真正的父爱就是沉默的!高考一结束,我就知道自己凉了。
我不敢回家,拎着麦当劳在树底下抱怨人生:从小我就干啥啥不行,这次数学高考最后一个大题我竟然没有看到!!苍天啊,来道雷劈死我算了!话音刚落,一道闪电把天空劈开了。
……
「天神大哥,对不起,打扰了!」
我赶紧转身回家,还没走两步,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轻又富有磁性的男声。
「小废物,你等下。」
嗯?谁在喊我?我连忙转头,转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,只有我的「干爹」
树笔直地站着。
「嗯?小废物喊谁?」
我试探性地开口询问。
「呵,小废物喊你。」
我确认了发声的位置,的确就是从这棵树里传出来的。
啊啊啊!老树成精了!恐惧感瞬间席卷全身,但我还是勇敢地摸上了粗壮的树干,声音有些发颤:「干爹,是……是您在说话吗?」
「没错,就是我。我是你爹,快活似仙。」
我的天,树精说话了!!我赶紧拔腿,准备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逃回家。
还没开跑,树精又开口了:「魏软软,你别走,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。」
我迟疑了。
啊,爸爸,我想上林大,求求了。
转身我就给树精跪下了,颤抖又虔诚地抚摸着它,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。
树精缓缓地开口,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:「别摸了,我又不是阿拉丁神灯,再摸小心老子告你性骚扰。」
我立刻撒开了自己的手,开始给他磕头:「干爹我不摸了,那你可以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?」
「干爹」抖了抖,树叶纷纷掉落,低沉、磁性的嗓音再次传入我的耳中:「要达成心愿说容易也容易,说麻烦也麻烦。」
我满脸期待地盯着大树,等待着他的下文。
树精继续道:「把你手里的麦当劳孝敬给我。」
好的,这也太容易了,我立马双手奉上我的巨无霸汉堡套餐。
突然,眼前一道白光闪过。
一个肤色白皙、眉目俊雅的少年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他的瞳色浅淡若琉璃,翠绿的树叶纷纷散落在他的周围。
呜呜,这也太帅了,我看呆了。
少年接过我手中的汉堡,如玉般的手指轻划过我的皮肤,我心头一颤。
「小废物,是不是被爸爸帅哭了?」
少年一张嘴,仙风道骨的形象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打开手中的汉堡,优雅地吃了起来,边吃边说:「不要迷恋哥,哥只是个传说。」
好好的帅哥,偏偏长了张嘴。
帅哥滤镜秒碎。
「你一个树精,词汇量怎会如此丰富?」
他这一句句网络用语真是惊呆我了,我忍不住吐槽。
树精淡定地回怼道:「听多了人类骂街,有啥词汇是我本树神不能拥有的?」
我无语。
眼见着麦当劳都见底了,我一口都没吃着,我舔了舔嘴唇卑微道:「干爹,你吃完了就能帮我实现梦想吗?我要上林大啊!林城大学!你别弄错了。」
「年轻人,成功的路哪有一帆风顺的?你现在就付出了一顿麦当劳,就想一步登天了?「年轻人,就是你这种急于求成的性格才导致你做啥都不成。」
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,真诚地发问:「难道还要过九九八十一难吗?」
树精双手抱胸,纤细的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,思考了会儿说:「倒也没那么难,大概付出个七七四十九回就差不多了。」
四十九回,行吧,我一咬牙一跺脚:「只要能上林大,除了卖身我做啥都成!」
树精看了眼我扁平的胸口,不屑道:「就你这身材,卖给狗,狗都不要。」
我随着他的眼神看了眼自己的胸,觉得他说得有道理。
树精的第二个要求便是让我给他找个住的地方。
于是我就把他带回了家。
当爸妈看到我带了一个绝世美男回家的时候,两脸震惊。
树精立马解释道:「叔叔阿姨你们好,我是陈砚,家父陈建国让我过来暂时借住。」
我爸思考几秒后,立刻反应了过来:「哦!对对对,软软啊,这是我们在杭城的老亲啊,按辈分,你要喊他老舅啊。」
我愣了,干爹变老舅?也不管这么多了,老舅就老舅,考上林大才是我现在的第一要务。
入住我家的陈砚成了土皇帝,对我指手画脚,我卑微地给他当牛做马。
眼见着四十九难只剩最后一难,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。
陈砚却给我提了个极难完成的要求。
他说他已经体验过人世间的吃喝玩乐了,也体验到了做父亲的快乐。
但是他第一次做人,想体验一下爱情:「啥是爱情?」
「我爱你妈卖麻花情!」
我受不了了。
「什么?你不想上林大了?」
陈砚跷着二郎腿,喝着我给他泡的西湖龙井,淡淡道。
魏软软,再忍一忍,想想林大,想想林大的学霸帅哥。
我忍!我连夜翻阅《如何征服英俊少男》,呕心沥血地给他做了一份甜蜜暴击约会攻略。
万事俱备,只差一个女主角和五百元启动资金。
卑微如我,我双手摊在父亲面前,宛如乞讨:「亲爱的父亲大人,能给我五百元吗?我要买辅导资料提前预习大学课程。」
我爸:「你考上哪个大学、哪个专业了?」
……我再接再厉:「帅气的父亲大人,其实是大舅想带我去寺庙里祈福,保佑我考上林大。」
我爸摸出五十元,示意我滚。
我坚持不懈:「温柔的父亲大人,只要今天你给我这五百元,我就能给你拿回林大的录取通知书。如果拿不回,就算卖血我也十倍奉还!」
我爸摸出五百元,让我签字画押。
是个狠人。
约会地点就定在市中心。
我画了美艳的妆,穿着性感的超短裙,在路边买了一束红玫瑰等待着陈砚。
陈砚身着白衬衫如期而至,身形挺拔,在人群中我一眼便认出了他。
他看到我后眉头一皱,有点儿嫌弃。
我赶紧把手里的白玫瑰递给他,冲他妩媚地笑:「哥哥,世界上那么多花,我只采你的蜜。」
陈砚面无表情地接过了花,薄唇亲启:「叫什么哥哥,叫干爹。」
他的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被卖花的小姐姐听到,小姐姐脸上的姨母笑瞬间转为了震惊。
大无语事件。
我暗暗地握拳,发誓今天一定要让铁树开花,撩到他腿软。
我回忆了昨夜所学的知识,是时候将理论用于实际了。
我撩了下刚洗过的头发,让发香随着微风吹向他,迷死他丫的。
并肩走路的时候,我的手有意无意地触碰着他细长白嫩的手指,手感好好,哈哈哈。
书里说看似无意的身体碰触会让对方感受到百爪挠心的感觉,这就是恋爱的第一步:暧昧。
在电影院里,我一直用假装和他讨论剧情的方式靠在他耳边,边说边轻喘气。
用夹子音一声声地唤他陈砚哥哥。
但是这个男人依旧不为所动!就在大屏幕上男女主角吻得难分难舍的时候,我趴上他的肩头,几乎贴着他的耳垂,柔柔地说道:「哥哥,我们也浪漫一点,好不好?」
他转过头看着我,眼中波光流动,低沉的嗓音充满了诱惑,他对我挑眉:「哦?怎么浪漫?」
我老脸一红,按照教程羞涩地开口:「我浪点,你慢点。」
话音刚落,我就害羞得恨不得把头钻到底下去。
「魏软软,」
他温热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,迫使我与他对视。
我看向他,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浅色的瞳孔里,这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睛此时却带了几分迷离,好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我……要成功了?「魏软软,老子要体验的是爱情,不是色情,你个废物再色诱我算违规。」
他贴近我,低声地说道,语气中带着几丝凶狠和威胁。
说罢,他就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我的腿上。
呜呜呜,这钢铁直男撩不动啊。
他要的莫不是那种初恋般的纯情之恋?这男人真难伺候啊!我去卫生间卸妆洗脸,把他的衬衫当作半身裙穿。
嗯,看上去是清纯女学生了。
不就是想要纯情之恋嘛,给你给你。
「嗯,这样子就顺眼多了。」
陈砚看着清汤挂面的我,满意地点头。
突然他就看上了一家高档海鲜馆,非得让我请他吃这顿海鲜才能感受到我对他的爱。
我摸了摸裤兜里剩下的三百元,勉勉强强应该够吧。
一坐定,他就指点江山地点了一堆,我隐约地听到了什么鲍鱼……就在我还在思考着怎么接着撩他的时候,帝王蟹、澳龙、金枪鱼陆续上桌。
我知道我们完了。
我将凳子偷偷地挪到他边上,拉过他暗落落地说:「干爹,我身上只有三百元了。」
他淡淡地「嗯」
了一声,就淹没在美食之中了。
这么淡定?我转念一想,他是树精,都能帮我上林大了,点石成个金应该也不成问题。
我赶紧又点了一些平时从未吃过的海鲜,埋头苦干。
呜呜呜,这也太好吃了,这个干爹认得太值。
「这边请支付下,一共是一千五百元。」
好贵,但是不怕,我有干爹。
我淡定地等着陈砚给我秀一波。
可是陈砚啥也没动,也在等着什么。
服务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,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。
我忍不住了:「干爹,我身上钱不够啊,你来。」
陈砚:「我又没钱。」
我:?服务员看我的眼神变得诡异了起来,带着三分不耻、三分厌恶、四分无语。
我赶紧拉过他,和他窃窃私语:「你不是树精吗?不是可以点石成金吗?快点儿变钱出来啊!」
「我不会。」
陈砚说这句话的表情中依旧没有任何波澜。
我没了。
没办法,我把身份证押在了老板店里,答应他今晚十二点之前搞到一千五百元来赎回身份证,不然他就报警抓我。
呜呜呜,千万不能有案底,我还要上林大的啊。
一晚上,上哪儿去搞这钱?一筹莫展之际,有两个女生经过,对着陈砚犯了波花痴。
我上下打量了陈砚一番。
赚钱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。
我逼陈砚站在人民广场中心,脖子上挂着一张硬纸板,上面写着:抱一次,二十元。
人民广场人流量非常大,陈砚只要和别人抱六十次,我们就能还清欠款。
生意还没开始,陈砚直接把硬纸板扔在地上踩了一脚:「你就是这样对你爸爸的?」
如果他现在还是一棵树,我应该又给他跪下了。
可他还是个人,我当街跪下太离谱了,我只能一脸委屈地乞求他:「呜呜,干爹,求求了,如果我赚不到这一千五百元,我就要被抓起来了,再也不能上林大了。」
陈砚无奈妥协,答应和我一起想办法搞钱,但他不同意用这种践踏神誉的方式来获取钱财。
他向路边小哥借来了一把吉他,开始随性弹唱。
明晃晃的路灯下的他,抱着一把吉他轻悠悠地抚动吉他的每一根弦,每一个旋律都充满了韧劲、质感。
那时的他宛若神明。
我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伴唱:「心,开始悄悄在改变。
你,是否用心发现?我猜你也想靠近吧……」
甜美的嗓音融在轻快的旋律中,我渐渐地沉醉其中。
有好几个瞬间,我对上了陈砚温柔似水的眼神,夏日的微风轻拂过我的长发,也吹过了我的心头。
一曲终,身边掌声雷动,不知不觉听我们表演的人竟如此之多。
我赶紧拿起家伙,开始叫喊:「有钱捧个钱场,没钱捧个人场啊,刷个保时捷即可加吉他手微信啊。」
要微信的人络绎不绝,我直接打开小号的微信二维码,边收钱边加好友。
很快地,我们就赚够了饭钱,我看着一沓厚厚的人民币,喜上眉梢。
顺利还钱后回到家,我们已是筋疲力尽。
陈砚在玄关处突然阻止我开灯,俯身低声地说道:「我最后一个要求是体验爱情,你让我体验了什么东西?」
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,睫毛长而密,心跳漏了半拍。
我攥紧衣角,面不改色心不跳,坚定地说道:「这就是爱情啊,我们下午一起看电影、吃饭,那是同甘;我们晚上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,那是共苦。
爱情就是同甘共苦,荣辱与共!」
「同甘共苦,荣辱与共。」
陈砚怔怔地重复着我的话。
其实离我的计划还差最后一步,就是约会结束时的甜蜜之吻。
我看着陈砚红润的薄唇,猛地扑上去亲了一口,温热、湿软的触感传来,我大脑宕机了几秒钟。
反应过来后的我连忙跑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看着镜中的自己,脸红得都能滴血,心「怦怦」跳。
不晓得陈砚有没有体验到爱情,反正我是体验到了。
次日,家门口的邮箱中就多了一封信件,莫不是我的林大录取通知书到了?看来昨夜的温柔一吻击中了这千年老妖的心啊,这办事效率嘎嘎的!激动的心,颤抖的手!我撕开信封……「林城职业技术学院」
几个大字映入眼帘。
我腿一软,目光锁定沙发上的陈砚,此时的他喝着我泡的茶,看着我给他放的剧,吃着用我零花钱买的零食……气不打一处来。
我虽然是废物,脑子不好使,但我力大如牛。
我直接把陈砚摁在沙发上摩擦。
他放下一贯的高冷,被我打得连连求饶:「魏软软,江湖规矩,打人不打脸!」
我更气愤了,直接一屁股坐他脸上,双手拎起他的腿将其用力地往上提,边折磨他边骂道:「你个树精还敢跟我谈江湖规矩!是谁答应帮我上林大的?我这么多天给你当牛做马,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?」
陈砚悲愤的声音从我屁股底下传来,有些闷闷的:「魏软软,你真能上林大,老子不骗你!昨晚你亲完我,我就连夜去给你托关系了!」
「呵,托关系让我上林城职业技术学院?」
我话音刚落,门口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:「软软姐,我怕我父母骂我,我把我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你家了,你看到了吗?」
来人正是我家邻居小美,她从小成绩贼差,天天被爸妈打。
我们三人的脸同时转向了地上印着「林城职业技术学院」
的通知书。
小美捡起地上的录取通知书,打开看了眼,然后又抬起头望着我俩,她把通知书揣进怀中就满脸娇羞地跑掉了。
这……我屁股底下猛然有阵强力将我推开。
「魏软软!你 TM 是女人?力气这么大。」
陈砚原本白皙的脸蛋此时已满脸通红,连同耳朵都红了,浑身散发着低气压。
我赶紧给他跪下,摸着他的双腿认错:「对不起爸爸,是我没看清楚就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,冲动是魔鬼!」
还没等陈砚原谅我,门边又传来了熟悉的男声:「咳咳~」
我转头,妈耶,我亲爸回来了。
此时的我,正卑微地跪在地上,而沙发上的陈砚,正衣衫不整地生着气,满脸通红。
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一个道理:一定要关门!我爸拿着鸡毛掸子教育我:「软软啊,那是你大舅,你怎么可以对他做那种事,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砚砚的父母啊?」
我哭了:「爸爸,我错了,我不该一时上头对大舅做出这样的事情。」
我爸摇头,叹气:「作孽啊,砚砚这孩子长得帅,又礼貌,要是你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我真不会反对,但你们现在这是乱伦,要天打雷劈的啊!」
什么?乱伦?我爸是不是误会什么了。
我赶紧把陈砚是树精,可以帮我上林大的前因后果跟他解释了一遍,且反复强调陈砚不是我真大舅,我和他也没有在谈恋爱。
我爸满脸震惊,摇了摇我的脑袋,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。
我拍掉他的手,让他打个电话给杭城老亲,一问便知。
他在我的坚持下拨通了杭城老亲的电话,果真,我的大舅既不叫陈砚,人也还在杭城。
我爹颤抖着指着门,道:「他,他……真是树精?」
我坚定地点头。
我爹一个巴掌击中我的脑门,道:「小王八蛋,还敢拿树精来骗你老子?外面那是你男朋友吧,只要你考上林大,我就准了你们的恋情。」
我赶紧解释:「不不,他真不是……」
话音未落,门铃又响了,是不是我的林大录取通知书?我马不停蹄地跑去开门。
果然,快递员小哥又递给了我一封信。
激动的心,颤抖的手。
撕开信封,录取通知书上赫然写着「林城大学」
四个大字,我赶紧打开确认。
呜呜呜,是我魏软软的名字!我魏软软,一介小废物!被林大录取了!我兴奋地将通知书拍在我爹脸上,想与他共享这份喜悦。
他反复地看了五遍林大的录取通知书,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,且一言不发。
怎么是这个反应?我正诧异之时,我爹突然就敲开了陈砚的门,拍了拍陈砚的肩,语重心长道:「陈砚,我知道你们两个娃的心意了。
作为爹呢,我也不反对,以后好好地照顾她,但有些事情嘛,现在还太早,你们要知分寸。」
说完他就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,走了,还把门给我们俩带上了。
留下两脸懵逼的我们。
陈砚:「你爸爸在说什么?」
我……这该怎么解释?我爸误会我和一棵树恋爱了,这超越物种的禁忌之恋要天打雷劈的吧。
我不解释了,握着陈砚的手,赶紧向他道谢:「谢谢干爹帮我上林大。」
陈砚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,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我,道:「去,小废物,给老子煮碗火鸡面。」
「得嘞!」
我屁颠颠地去给他煮火鸡面。
林大今年的分数线比去年降了十分,我擦线进了梦寐以求的大学。
嘻嘻,看来第四十九回的要求也是圆满完成了的。
我如愿以偿地上了林大,可这大学生活却与我的想象有着巨大的差距。
特别是同学关系,大家明明是同班同学,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在学校里,我总觉得很压抑,但好在回家有温暖的父母,还有罩着我的干爹。
在某天回家的巷子里,我看到几个男生围着某个人在殴打、辱骂。
大林木命缺水缺木
胆小怕事的我正犹豫要不要报警之时,我看到嘴角被打出血丝的男生竟是我们班的班草墨渊,他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。
不能见死不救,我握着手机对他们大声地喊道:「你们不要乱来,我已经报警了!」
没想到,为首的男生虽然穿着林大的校服,但是嘴中叼烟,打着耳钉,一脸玩味地看着我。
「学妹,学长这是在教小学弟做事,怎么?你也想学学?」
他吐了唾沫继续说道:「要报警是吧?林城公安局局长是我叔叔,你报一个试试看。」
说罢,他就抄起一根铁棍向我走来。
我节节后退,他步步紧逼。
眼见着棍子要落下来了,一只手牵过我狂跑了起来,施暴者在我们身后猛追。
这辈子跑得最快的时候就是现在了。
我们飞速地逃到了一个地下车库,藏在了一辆黑车后面,眼睛紧盯着车库转角的反光镜。
我的腿因害怕而瑟瑟发抖,我用手握紧颤抖的双腿。
边上传来一声轻笑。
是墨渊,他精致的侧脸上有些许尘土和血迹,但是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紧张或者恐惧,反而清澈、明亮。
我疑惑了:「你不害怕吗?」
墨言勾起嘴角,轻声道:「你越害怕,坏人就越兴奋。」
所以,他这是在掩饰恐惧?还是被欺负多了,已经习惯了?真是个怪人……不管他,我紧盯着反光镜,那几个人的身影却迟迟未出现,整个车库出奇得安静。
墨渊试图出去,我赶紧拉住了他的衣角。
我向他比了一个「嘘」
的手势。
反光镜有视线盲区,且他们有好几个人,如果真的已经离开又怎会没有任何脚步声。
所以,他们一定是躲在了某个阴暗处,等着我们自己上钩。
我正思考之际,墨渊用力地推了我一把,将我推向灯光下,而后又牵起我开始猛跑。
他这操作是正常脑回路能想出来的?没办法,已经暴露在光线中了,我只能跟着他狂跑。
可还没等我们跑出几步,各个反光镜的盲区处身影摇晃,一群人迅速地从不同角落围拥而上。
他们张牙舞爪、神情可怖,哪里像大学生,分明是来自地狱的恶魔。
他们恶狠狠地盯着墨渊,恨不得将他置于死地。
墨渊在背后偷偷地传了一把匕首给我,在我耳边轻声地说道:「魏软软,这是正当防卫,朝着他们刺下去就好了。」
啊?我惊恐地看向他。
墨渊没有再说什么,直愣愣地冲进了他们的圈子中。
毫无疑问,他又是被群殴。
我颤抖着拿着刀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但我看着墨渊作为受害者一直被欺负、凌辱,越来越气愤。
我扬起匕首正欲朝为首的男生刺下去时。
一股巨大的力量控制了我的手,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:「魏软软,你在做什么?!」
是陈砚!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地就控制住了动手的几个男生,陈砚以暴制暴,直接用武力让他们滚蛋。
施暴者们离开后,躺在地上的墨渊开始嚷嚷喊痛,我连忙过去将他扶了起来,墨渊趁势虚弱地靠在我的肩上。
陈砚看到浑身挂彩的墨渊,非但没有安慰,反而将其从我的肩膀上一把推开,他看向墨渊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和寒冷。
墨渊舔了舔嘴角的血,望着我们勾嘴痞笑,眼神中尽是玩味。
陈砚将我手中的匕首干脆地扔在他的脚边,牵着我的手回家。
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,泛着金光。
我有些看呆了。
陈砚冷冷道:「魏软软,我警告你以后离那混蛋远点儿。」
可是他就那样被打死了,怎么办?但我不敢反驳陈砚,只能乖乖地点头。
一路上,我向陈砚抱怨着林大的风气。
林大是一所贵族学校,虽然大部分学生是超级学霸,但也有很多学生是靠着雄厚的家庭背景被录取的。
学霸们都自顾自地学习,而有背景的学生则一直在学校里搞小动作。
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不顾一切想上林大的心了。
陈砚默默地听着我的抱怨,一言不发。
他仿佛还是大树一般,包容着我所有的负面情绪。
呜呜,手痒了,想摸摸他的树干了,我每次在树下倾诉心事的时候,手都会不自主地摸着他粗糙的树皮,这都成习惯了。
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我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手臂,细腻、光滑的触感传入神经系统,我没忍住又猛摸了几下。
陈砚好看的眉皱成一团,眯着眼看向我,面露愠色:「你知道以前我做树的时候,你老摸我,摸的是哪个位置吗?」
这问题!我咽了口口水,不会是?我的眼神不自觉地下移。
陈砚猛然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,低吼道:「魏软软,你到底是不是女人?」
我无语了,不是他自己问我的吗?睁眼后,我发现陈砚红了耳根。
哇,千年树精这么羞涩的吗?还是说,上次的甜蜜约会真的让他爱上我了?陈砚看到墨渊靠近我会生气,这不就是男人吃醋的表现吗?妈耶,我魅力这么大,树精都能爱上我?我拦住了还在向前行进的陈砚,拉过他的身体,正对着他。
我望着他琉璃色的眸子,直截了当地问道:「干爹,你是不是爱上我了?」
街边烧烤店门口开了一个缝儿,老板朝外「啐」
吐了口口水,店门迅速地上了锁。
……陈砚的脸爆红,直接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回了家。
自从我救下墨渊之后,他就成了我的小跟班,我走哪他跟哪儿。
我看他在学校没朋友,挺可怜的,刚好我也没朋友,也可怜。
于是,我们俩惺惺相惜了一波,决定做好朋友。
但由于墨渊长得极为妖孽,学校很多富二代女生都是他的迷妹,这就导致我成了不少女孩的眼中钉。
我多次跟墨渊强调在校内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,他不听。
课间,我被一个同班女生骗到了女厕。
同学说她忘带姨妈巾了,发短信跪求我帮她一次。
我就傻愣愣地进了圈套。
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将我推到墙角,我认出了她,她是林城首富的女儿。
她逼近我,扬起手企图扇我巴掌。
我魏软软多的就是蛮力。
反手我就握住她的手,她见我力气这么大,有些惊讶。
她逼近我,朝我的脸吐了口烟圈,威胁道:「以后,离墨渊远一点。」
她很高,有很强的压迫感。
我挺直背直视她,盯着她的眼睛说:「我们只是朋友。」
「朋友?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?墨渊是我的!」
她歇斯底里地吼道。
我见状,不屑地笑了,这是为爱痴狂?她看见我的笑后更生气了,用尽全力扯住了我的头发,将我的头往墙上砸。
我怎能被欺负,我和她扭打了起来。
在我们互相厮打的过程中,我看见厕所转角处有个那个瘦长的人影,附近黑团聚拢。
与此同时,我感受自己内心怨气徒增,手也仿佛被控制了般地挥向了她,她对我的恨意也越来越重,表情愈发扭曲。
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后,猛地用左手控制住了自己的右手,将拳头落于她脸边的墙壁,一拳又一拳。
她有些愣住了。
我没有解释,直接回了家。
回家的路上,我想了很多,这件事情如果告诉父母,意义并不大,他们只会认为这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。
在家里,我一如往常,假装开心地跟父母聊天。
但是这一切都瞒不过陈砚的眼。
吃完晚饭他就把我拉到房间,抱臂看着我,犀利的眼神让我不由自主地将今天的事情全盘托出。
我哭着摸着他的手:「陈砚,我能许愿让这个世界上不再有暴力吗?」
陈砚没有说话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他将我拉入怀中,我闻着他身上熟悉、好闻的气息,很安心。
陈砚告诉我前段时间像他这样修炼成人形的花草树木有很多,林大应该是出现了吸食人类恶念的妖魔。
妖魔会将人的恶念、贪欲等无限放大,所以林大近期才会出现那么多暴力事件。
林大里有花草树木幻化的妖魔……怪不得,我被欺负的时候墙角有团黑影!不过,这么说的话,陈砚真的也是树精?他也要吸食人类?我惊愕抬头,小心翼翼地询问:「那你以吸食什么为生?」
他愣了愣,手一抬,一记响指在我脑门上绽开:「魏软软,我说了,我不是树精。」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「其实,我非魔非神亦非人,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算是什么。
仙界的朋友都说不清楚我的情况。
也许,我本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。」
说罢,他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。
这是陈砚第一次真诚地向我袒露心声,我摸了摸他的手臂,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安慰。
也许,陈砚是精灵?是超脱三界之外的生物?我捧起陈砚的脸,盯着他的眼睛,认真地说道:「你陪伴我成长,帮我实现愿望。
你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,你是我的神明,是上天给我最大的礼物。」
透过陈砚清澈、明亮的眼睛,我看到了满脸深情的自己。
话说完我才反应过来,这怎么有点儿像表白呢?我偷偷地打量着陈砚的反应,他一言不发,也看不出任何表情。
好吧……自作多情了一波。
我转身正欲离开之际,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温柔无比的「谢谢」
。
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能安慰到他,真好。
我和陈砚约定,当再次遇到暴力事件的时候,我就立刻给他打电话。
我们尝试在找这件事情背后的操控者。
从那天起,林大隐蔽的角落就经常出现我的身影。
可让我烦恼的是,墨渊总是跟黏皮糖一样黏着我,这让我很不好行动。
他越黏我,那些富二代女生看我的眼神就越是凶狠。
我知道,我被她们再次欺负是早晚的事情。
只是我没想到,她们的手会动得这么快。
我已经连着三天接到问我多少钱一夜的骚扰电话了,而我每接到一次电话,我都能在不同角落中看到一团黑影。
此事不简单,可还等我来得及细想的时候,学校里开始流传出我是婊子,一次五百的谣言了。
三人成虎,不少同学开始轻信谣言,事情愈演愈烈。
校园霸凌,可怕的不是身体上的伤害,而是对他人精神上的摧毁。
我开始害怕别人的眼神,在意他人的指指点点。
我以为墨渊也不会和我做朋友了,可万万没有想到,他竟然向我表白了。
表白那晚,林城刚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,我被第一百个骚扰电话中的肮脏、下流的语言气到哭。
墨渊手捧一束鲜花送到我面前,这束花,极其美艳,散发着致命的诱惑香气。
他说,我是他见过最纯净、善良的女孩,只要我和他在一起,以后无人再敢欺负我。
我看着他那张格外精致的脸,有瞬间的恍惚。
他长得太好看了,好看到会让人失了心智。
他摸着我的脸,冰凉的指尖带动了一道电流,穿过我全身。
他白皙的俊脸越来越近,嘴唇比我手上的花还红艳,迷人的芬芳围绕在四周,风拂叶动,心随弦动。
这一刻,世界只剩下天与地、我与他。
我渴望与他沉沦,哪怕死在他的极致诱惑中,我也心甘情愿。
「魏软软。」
一声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我猛然惊醒。
我用力地推开墨渊,转身便看见陈砚那张清冷的脸,在他的身边,是乌泱泱的人群,大家都在围观这场声势浩大的表白。
人群中那几个欺负我的女生,我看到她们的脸上充满了愤怒、妒忌,还有……仇恨?她们恨不得我死。
陈砚没有说话,直接拉过我的手离开了林大,回了家。
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墨渊。
离开之际,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墨渊的笑,放肆又张扬。
快到家门口的时候,他随手将我手中的鲜花扔在垃圾桶盖上,扔完后,他盯着花看了很久。
半晌,他再次警告我离墨渊远点儿,他说此人不善。
我回了房间,望着楼下垃圾桶上的花看得出神。
这花,即使淋了雪,即使饱受摧残,却依旧美艳,依旧有着致命的诱惑,就像墨渊。
就像墨渊?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我捋了捋最近遇到的事情。
第一次遇到墨渊被殴打的时候,我是没有见到那团黑影的,但在之后我所经历的暴力事件中,我都会见到一团似人形的黑影。
而所有的暴力事件,似乎都与墨渊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。
我赶紧跑下楼,将花的照片拍照后上网搜索。
果然,那是罂粟!墨渊送我的,是死亡之花。
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飞快地跑往陈砚的房间。
他的房间内,已空无一人。
我拿着罂粟,在寒冷的雪夜里疯狂给陈砚打电话,电话始终无法接通。
树!我忽然想到了陈砚幻化成人形之前栖身的那棵树。
我立刻赶了过去。
路上,雪越下越大,街边的行人已寥寥无几。
等我到达那片区域的时候,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。
陈砚所栖身的大树此时了无生气,干枯萎蔫的枝干费力地承受着厚重的积雪。
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,我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。
就在此时,眼前的大树突然抖动了起来,树上的积雪纷纷下落。
没一会儿,大树又没了动静,但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掉落枝干,树皮也开始剥落。
如果这棵树就是陈砚的另一个分身,那他此刻是不是正处在危难时刻?我脑中迅速地闪过他的脸,他对我无限温柔的样子、高冷的样子、害羞的样子,还有看到我和墨渊在一起时生气的样子。
墨渊?如果我都知道这花是罂粟,陈砚会不知道吗?他是不是比我早一步知道了墨渊就是操纵暴力事件的幕后黑手?所以,他是不是去找墨渊了?我赶紧赶往泰国馆,在林城,只可能在泰国馆中出现罂粟。
此时泰国馆已经闭馆,我只能绕着馆的外圈四处寻找陈砚的身影。
泰国馆附近很黑,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。
雪越下越大,我冷得发颤。
在外圈的一个转角处的深蓝色玻璃上,我看到有团影子在往前走动。
是陈砚吗?我眼睛一亮,往影子处跑去。
突然,这团黑影就停住了,可我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。
当我闻到一阵异香的时候,我停住了脚步。
黑影在我眼前渐渐地消散,幻化成了一个人形。
路灯因失修而频繁地跳动着,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了灯光下,似妖孽一般。
墨渊嘴上渗着血,缺了一条胳膊,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。
他的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微笑,眼底暗藏冰冷,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。
「软软,单纯善良的软软,我是真心爱你的,快过来吧。」
他的声音如同鬼魅,我的牙齿渐渐地咬紧,两腿抖颤得厉害。
可我的腿,却在不受控制地向他走去。
他笑得更开心了,笑到浑身颤抖,他又重新汇聚成了一个黑团,朝我袭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,一团火击散了眼前的黑团,一声凄厉的哀鸣响彻天际,墨渊应声倒地。
陈砚一把搂过我,将我拉到身后。
此时的陈砚也是浑身的伤、满身的血,一只眼睛已被打得血肉模糊。
我担忧得紧紧地牵着他的手,站在他的身后,我感到很心安。
看着受伤的陈砚,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废物,到现在才看清墨渊的真面目。
陈砚把火把朝墨渊脚边一扔,薄唇轻启,声音中带着凛然的杀气:「孽畜,我不杀生。
今日给你个教训,从今往后,好好做人。」
「陈砚,你以什么身份来给我教训?人?神?妖?呵呵,你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!」
墨渊邪魅、森寒的眸子望着陈砚,一脸鄙夷。
「他是神明!」
我愤懑地怼他。
「神明?哈哈哈哈」
墨渊狂妄的笑声令我恐惧,我不禁又后退了几步。
陈砚抿着嘴唇,神情阴沉。
他没有说话,牵着我转身离开。
没走两步,我感受强烈的异香从后而来,等我反应过来时,背后温热的触觉让我内心一慌。
转身我就看见陈砚几步冲向了墨渊,他双腿一紧,双脚猛然用力绞动。
只听「咔嚓」
一下骨裂声响,墨渊的脑袋一歪,气断声绝,猝死倒地而亡。
陈砚收回脚,还未站稳,身体就直愣愣地倒了下去。
墨渊消失了。
林大恢复了正常,富二代们虽然依旧嚣张,但他们为人真诚,每天研究买豪车、买股票,还有就是如何混过期末考。
学霸们也恢复了高冷,每天埋头搞学习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我很开心,校园不再有暴力的愿望终于实现了,恢复正常的林大就是我曾日夜向往的高等学府。
陈砚答应我的愿望,全部都实现了。
只是……他也消失了。
每天上学前,我依旧会去那棵死亡了的老树下磕头。
每天放学回家,也第一时间去向老树吐槽今天遇到的事儿。
爸妈不让我再去那里了,因为那一片的植物全都死亡了,经常过去不吉利。
我说不行,我五行缺木,不能离开这个「干爹」。
大学毕业的那天,我穿着学士服来到大树下庆祝。
「干爹,你看,小废物都顺利毕业啦。
「干爹,我马上要参加公务员考试了。
呜呜,我不行,你能帮我考上国税局吗?」
我一如既往地摸着干枯的老树,虔诚地许愿。
许完愿一睁眼,我就发现了一棵光秃秃的小树苗。
我满眼放光。
于是,我每天都来看望这棵树苗,精心地栽培着它。
下大雨了我给他撑伞,刮大风了我给他挡风,大太阳了我给他遮阳。
每日三次浇水,雷打不动。
终于有一天,小树苗长了一片绿叶,我兴奋地跳了起来,赶忙提起边上的水壶又给他浇水。
小树苗传来了熟悉的声音:「小废物,你想淹死我?」
(全文完)
作者:李鱼非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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